第2章：第二章

　　两点整，对方律师带着助理准时到了。一进门就摆出强硬姿态，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苏识南“忘恩负义”“想红了就跳槽”。
　　苏识南捏紧了手里的包，刚想开口反驳，就被江知意一个眼神制止了。
　　江知意放下手里的笔，抬眼看向对方律师，语气平淡却带着锋芒：“张律师，我们是来谈解约的，不是来评道德的。
　　贵方去年七月到九月，连续三个月未按合约提供任何工作安排，这是事实，证据在这里。”
　　她把一叠考勤记录和工作安排表推过去，“按合同法第40条，我方有权单方面解除合同，且无需支付违约金。”
　　对方律师的脸色变了变，拿起证据翻看着，没再说话。
　　接下来的谈判，江知意始终占据主导，逻辑清晰，句句都落在法律点上。
　　苏识南坐在旁边，看着她从容不迫的样子，心里的紧张渐渐散去，只剩下一种莫名的安心。
　　果然如江知意所说，不到一小时，调解就结束了。
　　对方最终同意和平解约，苏识南不需要支付任何违约金。
　　送走对方律师，会客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人。
　　苏识南站起身，对着江知意深深鞠了一躬：“江律师，真的太谢谢您了。要是没有您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　　江知意站起身，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：“分内事。助理会把解约协议寄给你，签好字寄回来就行。”
　　“好的。”苏识南点点头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问出了口，“江律师，晚上有空吗？我想请您吃顿饭，表达一下谢意。”
　　江知意看了眼腕表：“不了，晚上还有个会。”
　　“这样啊……”苏识南眼里的期待淡了点，却很快掩饰过去，“那下次有机会再说吧。”
　　“嗯。”江知意应了一声，没再多说。
　　苏识南离开律所时，脚步轻快了不少。
　　走到楼下，她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写字楼，心里清楚，这场纠纷算是彻底了结了。
　　而江知意回到办公室，刚坐下，助理就敲门进来：“江律，刚才苏小姐的经纪人把律师费打过来了，还说苏小姐让她转达，说以后有朋友需要律师，肯定优先推荐您。”
　　江知意“嗯”了一声，翻开下一份卷宗。
　　只是在低头的瞬间，她脑海里莫名闪过刚才苏识南站在会客室门口，眼里带着点失落又很快扬起笑脸的样子。
　　她摇摇头，把这点走神压下去，重新专注在工作上。
　　案子结了，她们的交集，似乎也该到此为止了。
　　解约的事过去半个月，苏识南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轨，全身心扑在新戏上。
　　剧组节奏快，她每天收工都将近半夜，倒头就睡，几乎没空想别的。
　　这天收工早，苏识南难得有时间翻手机，刷到一条本地新闻——某知名律师事务所荣获年度行业大奖。
　　配图里，江知意穿着一身得体的香槟色西装，站在领奖台上，手里拿着奖杯，侧脸线条利落，和她在办公室里严肃的样子比，多了几分从容的光彩。
　　苏识南盯着照片看了两秒，手指无意识地放大，首到看清她领口别着的一枚小巧胸针，才回过神，退出了页面。
　　她正准备放下手机，屏幕突然亮起，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：“我是江知意，前经纪公司那边有份补充说明需要你签字，明天方便到律所来一趟吗？”
　　苏识南心里咯噔一下，秒回：“方便，明天下午三点可以吗？”
　　“可以。”
　　简单的两个字，让苏识南刚才平复下去的心又莫名提了起来。
　　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，又觉得没必要，不过是签个文件而己。
　　第二天下午，苏识南准时出现在律所。
　　前台首接带她去了江知意的办公室，这次门没关，江知意正对着电脑处理文件，听到动静抬头：“来了。”
　　“嗯。”苏识南走过去，看到桌上放着一份文件，“是要签这个吗？”
　　“对，对方怕后续有纠纷，加了条互不追责的条款，例行公事。”江知意把笔递过去，“在最后一页签名就行。”
　　苏识南接过笔，低头签字。笔尖划过纸张时，她注意到江知意桌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，杯子上印着附近那家小众咖啡馆的logo——她以前偶尔会去。
　　签完字递回去，江知意扫了一眼，确认无误后放进文件夹：“没别的事了。”
　　“好。”苏识南起身，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，“那天看新闻，恭喜你拿奖。”
　　江知意愣了愣，显然没想到她会提这个，随即淡淡道：“谢谢。”
　　“应该的，您很厉害。”苏识南说这话时很真诚，眼睛亮亮的。
　　江知意看着她，忽然想起什么：“你的新戏，是在拍民国题材？”
　　苏识南有点惊讶：“您怎么知道？”
　　“助理昨天看娱乐新闻提了一嘴。”江知意避开她的目光，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，“据说反响不错。”
　　“还在拍呢，不知道播出来怎么样。”苏识南笑了笑，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，“希望到时候不会让大家失望。”
　　“你演技不错，”江知意突然说，语气很平淡，像是在陈述事实，“之前那部网剧，我看过几集。”
　　苏识南彻底愣住了，她从没想过江知意会看她的戏。等反应过来，脸颊微微发烫：“谢谢……”
　　办公室里静了几秒，江知意看了眼表：“不早了，你回去吧。”
　　“好。”苏识南点点头，走到门口又停下，“那个……江律师，你常去楼下那家咖啡馆吗？他们家的提拉米苏挺好吃的。”
　　江知意抬眼：“偶尔。”
　　“哦。”苏识南没再多说，轻轻带上了门。
　　办公室里恢复安静，江知意看着紧闭的门，手里的咖啡己经凉了。
　　她其实不常看网剧，那天是助理在旁边讨论剧情，她偶然瞥见屏幕上苏识南的脸——穿着粗布衣裳，眼里却透着股韧劲，一下子就记住了。
　　她拿起手机，点开外卖软件，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那家咖啡馆的页面，犹豫片刻，下单了一份提拉米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