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章 鐵盒毒蠍

第04章 鐵盒毒蠍
　　太濟領著我來到前院，那些僮仆丫頭見到太濟都垂頭施禮，這些人並不認識我。
　　來到書房，裏面卻有個蛾眉星眸的美貌女子在那裏翻看帛書，壹見太濟，笑道：“爹爹……”隨後看到我，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。
　　這女子我認得，正是太濟的女兒雲施，以前太濟有意把她許配給我，現在卻是原岐的姬妾了。
　　雲施穿著壹襲銀色的長裙，印有淡淡的蘭花底紋，看上去典雅尊貴，烏發高挽，已不是當初垂髫的處子打扮。
　　雲施斂衽施禮：“雲施拜見原澈殿下。”
　　我“哼”了壹聲，沒作答。
　　太濟說：“施施，把那塊那個盒子取出來給殿下看看。”
　　雲施問：“什麽盒子呀？”
　　太濟說：“就是那個盒子呀，原岐上次給我的。”
　　雲施臉色變了變，站在那裏沒有挪步。
　　太濟轉頭對我諂笑道：“殿下，施施不知放在哪裏，待老臣親自去取。”
　　太濟從雲施旁邊走過時，雲施輕輕扯了扯她爹爹的衣袖，太濟瞪了她壹眼，雲施垂下頭。
　　太濟從櫃裏抱出壹個黑色鐵盒，雙手捧著向我走來，說：“殿下，西原伯留下的牛骨就在這盒子裏，殿下壹看，就知道老臣先前說的話，句句屬實。”
　　我凝聚真氣，眉心天目灼灼發熱，通過天目，我看到黑鐵盒裏有壹件彎彎曲曲地東西，模模糊糊看不大清楚，不象是牛骨，刻字的牛骨壹般是打磨成扁平的長方型的。
　　太濟捧著鐵盒，請我開啟。
　　雲施在太濟身後，壹雙美目盯著我，我看她時，她沖我輕輕搖了搖頭。
　　她這是什麽意思？難道是說打開這盒子就會有危險？她為什麽要幫我？
　　我倒要看看這盒子裏有什麽怪物，伸出手去，揭開鐵盒的上蓋。
　　鐵盒裏突然躥出壹道青光，直撲我面門，速度之快，令我猝不及防。
　　千鈞壹發之際，我雙目紅光迸射，那道青光倏地壹分為二，圍繞我身體轉了個圈，又合二為壹，朝我心口直撞過來。
　　好比被重拳擊中，我身子向後退了好幾步，低頭看胸前，龍甲化成的長袍留下壹點綠色的痕跡。
　　莊姜嬌叱壹聲，右手兩指虛點眉心，眉心驀然射出壹道紅光，滿室追逐鐵盒裏躥出的那道青光。
　　太濟趁機想逃，被我壹把揪住，喝道：“奸詐老賊，還敢害我。”舉手要給他壹耳光。
　　雲施搶上來，叫道：“別傷我爹爹。”
　　這時，莊姜眉心射出的紅光追上了那道青光，只聽“叮”的壹聲響，就好象鐵器相撞，紅光消失，青光壹分為二，其中壹道從墻壁穿過，另壹道青光墜地，卻是壹只鐵鑄地蠍子。
　　莊姜看了看那鐵蠍，對我說：“這鐵蠍也是道門法器，若不是妳有龍甲護身，剛才那壹下就足以要妳的命。”
　　我怒視太濟：“老賊好狠毒呀。”抓住他肩骨的手稍壹用勁，太濟骨頭格格響，慘叫起來。
　　雲施哀求道：“原澈殿下，是我爹爹不對，求妳放過他。”
　　我老毛病又犯了，在美女面前狠不下心，更何況她剛才還示意我不要打開這鐵盒，有相救的意思。
　　我盯著太濟，說：“我再問妳壹遍，我父親到底是怎麽死的？”
　　太濟骨頭都快被我捏碎了，大汗淋漓，苦著臉說：“殿下，老臣說的是實話，施施，施施，快把那塊牛骨取出來給殿下看。”
　　雲施趕緊從壁櫥中取出壹塊打磨整齊的牛骨，遞給我。
　　我接過牛骨壹看，上面刻著兩排小字：
　　“人壽將終，仙壽永恒；人倫已喪，妖魔縱橫。”
　　刻牛骨的刀法嚴謹，撇捺之際，端莊整飭，地確是父親的刀筆，但這十六個字是什麽意思呢？
　　前面八個字是說在塵世雖然要死亡，但在仙界卻能永遠存活？
　　可是父親並不是修真呀，他怎麽能飛升仙界呢？
　　後面八個字似乎是父親料到原岐天良喪盡，糾結五毒尊者這些邪惡修真，要對他下手。
　　我松開太濟，問：“這牛骨是在哪裏發現的？”
　　太濟說：“是護送西原伯回來的軍士呈遞給原岐的。”
　　我問：“那三百護送地軍士何在？”
　　太濟張口結舌，在我地逼問下，才說出那三百軍士已被就地處決。
　　三百軍士神秘失蹤的事，南宮乙昨夜對我說過，我也隱約猜到這些軍士兇多吉少了，現在得到證實，還是非常憤怒，這些軍士都是隨我去朝歌，又千裏迢迢從朝歌送我父親回國的，路途辛苦，奔波數月，竟落得慘死的下場！
　　我怒問：“既然我父親是病死的、屍解的，妳們又為何要殺那些軍士。”
　　太濟全推給泰宜生，他說：“是泰宜生地奸計，他說西原伯既然已屍解，那麽現在對原岐最有威脅的就是原澈殿下，他就設計要陷害妳，怕那些軍士走漏風聲，所以全殺了。”
　　我將信將疑。
　　雲施說：“殿下，我爹爹說的是實話，西原伯的確是奇異失蹤的，我曾聽原岐和泰宜生說起過這事，他們還派人四處搜尋呢，不過毫無結果。”
　　我看著雲施，她現在是原岐的妃子，她的話我能信嗎？
　　雲施沈靜地看著我，並不畏縮。
　　我問太濟：“這事還有誰知道？”
　　太濟說：“只有原岐、泰宜生、鐵昆侖，還有老臣四人知道，呃，施施現在也知道了。”
　　我把牛骨放入懷裏，對太濟說：“那就煩司空大人請鐵昆侖來這裏，我要問問他。”
　　太濟愁眉苦臉說：“鐵昆侖剛才還在這裏，被原岐急召去了，恐怕壹時半會找不到他過來了。”
　　我想了想，現在不大可能抓到原岐、泰宜生、鐵昆侖來對質，只有先脫身再說，我便命太濟準備壹輛馬車，送我們出城。
　　雲施求我不要傷害她父親。
　　我說：“等我們出了城，就放他回來。”
　　司空府地車夫駕著馬車，馬車裏坐著我、莊姜和矮矮胖胖地太濟，馬車駛向城北，我要去和南宮乙會合。
　　鳳邑城全城禁備，刀出鞘、箭上弦的軍士往來巡邏，若不是太濟這塊擋箭牌，我們想要順利出鳳邑城還真不容易。
　　馬車停在北門外，太濟戰戰兢兢地看著我，說：“世子殿下，老臣現在可以回去了吧？”
　　我說：“妳走吧，進城叫人來追我。”
　　太濟連連說：“豈敢豈敢，老臣豈敢！”
　　太濟走了以後，我在北門外四處尋找南宮乙，南宮乙沒找到，追殺我的軍士卻到了，大叫著：“在這裏在這裏，抓住他，原岐殿下重重有賞。”
　　我對莊姜說：“太濟老賊實在可惡！”
　　莊姜淡淡說：“是妳自己叫他進城去叫人來追妳的呀，他是聽從妳的命令呀。”
　　我被莊姜說得笑起來。
　　北門內馳出數十騎快馬，吶喊著朝我沖來。
　　我拉著莊姜的手，說：“莊姜美人，再來個空間遁呀。”
　　莊姜想甩開我的手，我緊握著不放。
　　莊姜沒好氣地說：“妳以為空間遁說使就使呀，很費真元的，我壹個人也就罷了，還拖著妳……”
　　我成累贅了，心情有點不爽，我說：“那妳獨自走好了，我自會想辦法脫身。”
　　哪知莊姜又說：“不行，我可不能讓妳死在這裏。”
　　我說：“那好，我不死在這裏，死在妳身上好了。”
　　莊姜嗔道：“妳真無賴，死到臨頭還要胡說八道。”
　　莊姜壹慣冷冰冰的表情，這下子柳眉微豎，櫻唇半撅，輕嗔薄怒地樣子真是迷人，我都看呆了。
　　城門內鐵騎奔騰而來，將我與莊姜二人圍住，領頭的將領正是鐵昆侖，騎在披著犀皮甲的高頭戰馬上，抱拳道：“原澈殿下，小將失禮了。”嘴巴朝左右壹呶，十余名軍士跳下馬，朝我逼來。
　　我瞇起眼，目光嚴厲，掃視那些軍士，緩緩道：“妳們想幹什麽！”
　　十幾名軍士被我威嚴所懾，壹齊站定，不敢過來。
　　鐵昆侖騎馬逼近，喝令士兵動手。
　　我冷冷看著鐵昆侖，突然躍起，從兩名騎兵頭上掠過，直撲鐵昆侖。
　　鐵昆侖武藝高強，實非庸手，手中雙戟朝上壹搠，直指我胸腹要害，他卻不知道我即便沒有龍甲護身，尋常刀劍也是傷不了我的。
　　鐵昆侖的雙戟壹高壹低刺中我的胸膛和小腹，我若無其事，右臂暴長，卡在他喉嚨上，將他揪下馬來，放風箏壹般團團轉了壹圈。
　　鐵昆侖也是西原猛將，但在我這種身懷異術的修真面前是不堪壹擊的，那些軍士嚇得後退不叠。
　　我卡著鐵昆侖喉嚨飛轉，卡得他呼吸不暢，轉得他頭暈眼花，然後重重往地下壹頓，又摔了個七葷八素。
　　沒等他爬起來，我壹腳踏上去，踩在他胸口上，厲喝：“鐵昆侖，我父親西原伯是不是被妳害死的？”
　　鐵昆侖目露懼色，張著嘴說：“不是我害死的，西原伯是病死的，我們也沒看到屍體，據說是屍解了。”
　　這話與太濟所說符合，看來父親真有可能是屍解飛升了。
　　這樣壹想，我心裏大為寬慰，也不想再多逗留，取出懷裏青銅鏡，觸摸鏡鈕，叫聲：“神鷹救我。”
　　銅鏡射出壹道青光，青光在半空中凝聚不散，轉眼化作壹只黑翎健羽的巨鷹。
　　我趁鐵昆侖及那些士兵目瞪口呆之時，拉著莊姜的手躍上黑鷹的脊背，黑鷹奮起巨翅，沙土飛揚，騰空而起。
　　鐵昆侖爬起身，氣急敗壞地大叫：“放箭放箭。”
　　黑鷹哪有時間讓他們放箭，大翅幾個撲扇，就升到數十丈空中。
　　我拍了拍鷹脖子，說：“神鷹神鷹，往東飛。”
　　這黑鷹果然聽話，翺翔向東。
　　莊姜說：“妳寶貝倒是不少，除了黑龍還有這只大鷹。”
　　我將莊姜的細軟腰肢攬住，笑道：“我現在懷裏還有壹個更美妙的寶貝。”
　　莊姜要掙開，我嚇唬她說：“別動別動，這鷹受過傷，飛不大穩。”
　　莊姜果然不敢動了，任憑我摟著她的腰。
　　我正要繼續輕薄她壹下，忽聽她說：“有人追來了。”
　　我舉目壹看，就見西面壹只巨大雲雀、南面壹條數十丈長的紅鱗惡蟒，正向我飛來，已經能看到雲雀上的紅裙妖嬈的虞媚兒，紅鱗巨蟒上地五毒尊者在翻著怪眼。
　　虞媚兒清脆的聲音遠遠傳來：“原澈，妳跑不了的……”
　　東邊壹輪紅日噴薄而出，朝霞滿天，宛若巨大的織錦鋪展在天邊，絢麗無比。
　　天高地遠，壹望無垠，我與莊姜騎在雄鷹背上迎著紅日高飛，清晨的風拂動莊姜的黑發，白色裙裾飛揚，清艷不可方物。
　　我低下頭，在她那白嫩的脖頸上吻了壹下，肌膚真是嫩呀，似乎我呵壹口熱氣就會融化掉。
　　莊姜生氣說：“妳再亂動，我就把妳丟下去。”
　　我說：“這怪不了我，只能怪妳自己。”
　　莊姜怒道：“是怪我來救妳是嗎？”
　　我說：“不是，是怪妳生得太美。”
　　即使是仙子，聽到別人誇她貌美也是不好意思再生氣的，莊姜語氣緩了下來，嗔道：“什麽是不是地，妳看看後面，他們快追上來了。”
　　虞媚兒的雲雀飛得極快，漸漸追近，五毒尊者的紅蟒卻落後了好遠。
　　這時黑鷹已經飛過了鳳邑城東門，意外的事情又發生了，這黑鷹越來越不中用了，昨夜還飛了那麽久，現在只不過飛了十來裏路，翅膀又搖晃起來。
　　我叫道：“不妙不妙，小心小心……”
　　話沒說完，身下驀然壹空，黑鷹就變成青光鉆在銅鏡裏了，這只死鷹，也不知道堅持壹下，昨夜還有樹林可以緩沖壹下，今天可是飛得高，這下子掉下去還有命嗎！
　　我還指望莊姜有辦法，卻聽到她大聲尖叫，死死抓著我的手，兩個人疾速墜落。
　　畢竟是女人呀，就算很有本事，遇到突如其來的危險，也會嚇得手足無措。
　　【未完待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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